节选自《大学堂走出的山大人——山西大学校友故事》文集
一位智者曾经说过，在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选择，而贯穿于人生的每一次选择无论是对是错，都应该无悔，因为那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一个70岁的老人经历过人生坎坷，经历过世事沧桑，明白了世间并没有经久不变的永恒，理解了人生原来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听见了身体如一枚巨大的沙漏，夜以继日地流逝着生命，无可挽回。如果他仍愿意保持一颗年轻激昂的心，如果他仍选择为钟爱的事业孜孜不倦……那么他的生命必定充满力与美，充满青春和爱的张力，年轻而强悍……
这就是程人乾教授——在学术的幽谷中不断寻觅、苦苦跋涉的苦行僧，在生命史上矢志于一事、执着于一点的理想主义忠实的守望者。
一
我们一次一次地走，是为了一次一次地回。
——泰戈尔
程人乾教授出生在恬静的江南水乡，那里给予了他与大自然最亲近的接触，那种“天人合一”的淳朴与自然，激发了他对生命本原最初的思考。在当时，那个天真孩童的心中，故乡的生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深深吸引着渴望探询的眼睛和心灵——古色古香的民居建筑，被岁月剥蚀得沧桑的古树枫林， 薄雾笼罩下的青石台阶，还有民间艺人口中让人神往的历代传说故事……得益于江南水乡文化气韵的感染和书香门第的熏陶，他从小就阅读了四书五经等中国古代书籍，其中的大量篇章甚至达到了出口背诵的程度，他从中汲取了丰富的史学知识，也提升了文学修养。
少年时代的勤学苦练，使他如愿以偿在20世纪50年代初考入了莘莘学子无限向往的求学圣殿——北京大学。得益于良师的帮助和鼓励，在北大学习的日子对于年轻的程人乾教授是满足而又快乐的。由于优异的学业成绩和不久后参加国家选拔考试时的出色表现，很快他就作为优秀青年代表被选派到东欧留学了。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他带着青年学子的热忱，带着对祖国母亲的眷恋，踏上了西去的征程。六年悠长的留学岁月里，凭着对祖国热烈深沉的爱，凭着对理想和信念的坚持和追求，他一心扑在对波兰史的研究上。1960年获得硕士学位后，他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在异国魂牵梦绕了千百回的祖国大地。
二
如果能追随理想而生活，本着正直自由的精神、勇往直前的毅力、诚实不自欺的思想而行，则定能臻于至善至美的境地。
——居里夫人
留学归来后，程人乾教授被分配到山西大学历史系任教。拳拳赤子报国心让他把全部精力投入科研和教学工作当中。作为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成长起来的20世纪50年代知识分子的一员，程人乾教授始终没有放弃追寻学术的高峰，继续在开创事业的天地里披荆斩棘，为荣誉而战。对于在北大时就被深厚充实的精神底蕴滋养的程人乾教授来说，再多的痛苦和磨难只是体味别样人生，并不会使他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更不会被各种狂潮席卷得偏离了科学精神的方向。因为，信仰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后，先生迎来了人生中成就事业的黄金时期，开始了深沉的学术探索。
早在北大念书的时候，先生就对罗莎·卢森堡——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伟大的革命家和理论家——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波兰留学期间，先生就曾怀着一种敬仰之情参观了她的故居，研究了她的著作，收集了关于她的大量资料。“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先生继续进行一度被终止的对这位历史人物革命斗争的研究工作。秉承严谨认真的科学态度、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创造性地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方法，程人乾教授大胆突破学术禁区，先后发表了《罗莎·卢森堡研究中的若干问题》（《国际共运史研究》）、《罗莎·卢森堡重新评价的几个问题》（《山西大学学报》）、《罗莎·卢森堡论议会政治和议会斗争》（《国际共运史研究》） 系列文论，对罗莎·卢森堡及其思想理论，进行了客观而富有创见的评价，并因为在这一问题上的突出研究，多次参加国际国内关于罗莎·卢森堡的学术活动。1994年12月，程人乾教授倾注极大精力和心血写成的《罗莎·卢森堡——生平与思想》由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这本书不仅拥有较高的学术价值，达到了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前沿水平，填补了国内研究的空白，而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此项研究成果1999年荣获首届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优秀成果三等奖。
除了对罗莎·卢森堡及其思想的研究，程人乾教授同时还开展了对波兰、东欧史的研究。或许是受青年时代在波兰留学的影响，在他的学术生涯中似乎总是对波兰有着一种千回百转的情结。程人乾教授发表了《波兰抗俄民族英雄——科希秋什科》（《历史研究》）、《波兰民族解放运动在世界近代史上的地位》（《世界历史》）、《1939 年的德波战争》（《历史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国际舞台上的波兰问题》（《晋阳学刊》）、《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试析》（《山西大学学报》）等文，与此同时，先生还撰写了《十九世纪波兰人民的抗俄斗争》，与人合著了《一八四八年欧洲革命史》等专著，并翻译了《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伦理学》《波兰简史》等，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罗莎·卢森堡研究、波兰史和东欧史研究方面的专家，并因此蜚声国际史学界。
同时，程人乾教授还对世界民族主义领域有着广泛和深入的研究，于1996年在《历史研究》上发表了《论近代以来的世界民族主义》一文，并发表了《当代世界民族主义纵横谈》（《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当代世界民族问题研究的几点思考》（《全球民族问题大聚焦》时事版）。在系列专题研究的基础上，先生主持了山西省留学基金项目——近代以来世界民族主义研究（1995—1998年）。1999年，由先生主持撰写的《涡流——20 世纪民族主义潮汐透视》作为《我们走过20世纪丛书》之一，由西苑出版社正式出版，其独特的观点在国内学术界具有填补空白的作用和领先一步的学术价值。
居里夫人曾经说过，“如果能追随理想而生活，本着正直自由的精神、勇往直前的毅力、诚实不自欺的思想而行，则定能臻于至善至美的境地。”程人乾教授就是这样，矢志史学，潜心求索，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果。
1979年后，他先后担任了中国史学会理事、中国国际共运史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国际关系史研究会理事、世界近代史研究会理事、山西省历史学会副会长、美国名人协会副会长、剑桥国际传记中心成员等职务，在任职山西大学副校长和校长期间，他为山大的“上水平，出人才”呕心沥血，但他从未放弃学术上的追求，先后在国家、省市各级刊物上发表各类学术论文100多篇，出版专著10部，荣获国家级、教育部和山西省优秀社会科学成果奖多项。
三
品格高于才智——一个伟大的灵魂将会强健生存及思想。
——爱默生
“物新则壮，旧则老；新则鲜，旧则腐；新则活，旧则板；新则通，旧则滞。”程人乾教授说到自己做学问最看重的是要与时俱进，注重创造性。所以，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中，程人乾教授不断开拓新领域，不断达到新境界，而且思考问题时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和创新。
程人乾教授不仅有深邃的学术修养、严谨的治学精神、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更重要的是有崇高的人格魅力和宽广的胸襟。对己，他认为在任何逆境中，都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奏出生命的最强音；而在学习工作中，要有进取心和自信心，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勤能补拙”，并不断地充实和完善自我，而且一旦认准目标绝不随波逐流；对人，他说：“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石，故能成其高。”尤其是对研究生，学业上严格要求，生活上平易近人； 对同事，坦诚相待，乐于助人……
程人乾教授高尚的品格不仅深为其麾下的莘莘学子所敬仰，而且为周围的同事和学界同仁所称道，名声远播国内外。
